真爱无罪(14)

  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我打开卧室的灯,却在门口看到客厅仍然被一片恼人的黑暗吞噬着,为了赶走这让我觉得不安的黑暗我只好将家中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赶走了黑暗,站在空旷的客厅内,我却只感到死一般的寂静,长沙发上妈妈小巧的皮包静静地躺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淡淡芳香。看看墙上的钟表两个指针重叠在十二点的位置,我不由自主地轻轻踱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迎接我的只有空空荡荡的楼道。

  “这时候她会不会和秦峰已经……”

  我的脑中开始浮现妈妈与秦峰种种亲密的画面,一想到这里刚刚那因失控情绪而来的决然瞬间转为了妒火,抄起一件衣服冲了出去。

  “我必须把妈妈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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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清晨开始太阳就没有露面,大块大块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一般,整个天地被一片阴霾笼罩着,一切似乎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冻住了。

  出门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秦峰的家在哪,只依稀记得他是在一家地产公司工作,于是连夜将车停在那家公司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一整个晚上我的心都被那难以压制的妒火煎熬着。

  终于,秦峰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开来,我推开车门冲了出去,直扑到车前。

  一个急刹车,汽车停住了。

  我一把抓住正从车中走出的秦峰的衣领嚷道:“她在哪?”

  看到血灌瞳仁的我秦峰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是谁?”

  “我问你她在哪?”我根本不答他的话怒吼道。

  “你说芷琪?”这时秦峰才认出只在舞会上见过一面的我。

  我叫嚷道:“快告诉我她在哪?”

  “我好几天没见到她了,你们怎么……”霎时间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秦峰后面的话我再没听到。

  妈妈去哪了?她没有跟秦峰在一起这一夜会去哪?

  我开着车在各条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地寻找着,美容院我已经去过了都说妈妈昨天请了假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我真的快疯了,极度的担心往往会使人往最坏的地方联想,奸杀、抢劫、自杀,脑海里各种最可怕的景象纷纷而至,赶不走甩不开。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失去妈妈的感觉,这感觉就像躲避暴风雪的旅人被人突然揭去了温暖的帐篷,漫天寒流滚滚而来,冲击着我脆弱的身体,此时我的感觉就如同那个梦一样,天地之大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彷徨无助不知该去往何方。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妈妈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她就像汪洋中一个最安逸的港湾,黑暗中一点永恒明亮的火焰,永远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用温柔的双手为我抚平一切伤口,那种相依为命的依恋早已经远远超越了寻常母子之情系,转化为无法自拔的爱恋。

  我在心中反复地骂着自己,就为了我的冲动,就为了那控制不住的情绪和欲火,我究竟都干了什么?

  车窗外的天空也凑热闹般地更加阴沉了,给我的心情更加添上一份沉郁,浓重的气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忍不住想要张口喊叫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车子行至一个桥边,我忽然注意到一群人正围在桥上,向下面的河里看着什么,我的心里猛地一跳,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也不管后面的车如何催促,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来到近前听到围观的人纷纷摇着头议论着:“这么年轻真可惜了。”

  “什么事这样想不开啊。”

  我的心像给万斤大铁锤重击一下,狂吼着冲开人群,看到几个警察已经将一具尸体装入了盛尸袋,我不顾他们的阻拦疯子似的冲倒跟前,哭喊着掀开盖着的白布。

  眼前出现的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瞬间我只觉得后背冰凉一片,脸色苍白地瘫倒在路边。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路边的,更不清楚张杰和付伟是怎样发现失魂落魄的我,并将我带回公司的。

  一上午我就像丢了魂似的呆呆地坐在工作室里,大脑始终处于混沌状态无法思考。

  “徐永伦!你给我滚出来。”

  一脸怒气的蒋淑颜在门口的一声怒吼,将我拉回了现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茫然地走出工作室。

  蒋淑颜瞪着眼把手一伸道:“钥匙呢?”

  我一怔道:“什么钥匙?”

  蒋淑颜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嚷道:“废话,家门钥匙。”

  我恍恍惚惚地刚将钥匙递到她的手里,啪的一声脸上被她干净利落地扇了一个嘴巴,蒋淑颜狠狠地撂下一句:“混蛋!”就气冲冲地走了。

  “不错,我真的是个混蛋,竟然把妈妈赶了出去。”揉了揉火辣辣地面颊,我发出无奈地苦笑。

  不理其他同事诧异的目光,抄起吉他弹奏起来,狂乱的情绪在拨片和轮指的交替使用下,化作一个接一个的华丽SOLO,此时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发泄我胸中的情绪。

  天色更加阴沉了,虽然只是下午,室内的灯却已经被全部打开了。公司的同事开始悄悄议论,经过我们工作室门口的人都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个关于我与别人妻子偷情的故事开始传播开来,通过各种渠道被人们不断丰富着,到最后早已面目全非了。

  “嘣!”一根琴弦绷断,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茫然地看着我,这一瞬间我的脑中忽然一片清明恢复了神智,一跃而起将凳子带倒,吓得张杰和几个助手为之一颤。

  “怎么了?”张杰道愕然问道。

  我充耳不闻疯了似地冲了出去。

  空气里散发着清凉的湿气,细如发丝的小雨模糊了视线,千丝万缕地斜坠在虚空中如烟似雾,柏油路已经被浸透。

  我风驰电掣地推开家门,一双小巧的黑色高跟鞋映入眼帘,我心中顿时狂喜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妈妈的房门口,猛地一把将房门推开。

  这扇曾不断困扰我的门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容易被打开,以致打开它的同时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伟大的壮举。

  “伦伦你……你回来了。”

  床头的小几上有些昏暗的台灯将整个房间渲染成一片暧昧的红色,正靠在床上看书的妈妈被我吓了一跳,看了看我推开房门的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有些紧张地道:“我……我没地方去就到淑颜家里……”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扑了上去一把将妈妈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干什么伦伦……嗯……你勒得妈妈喘不过气了。”

  “我以为你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能去……唔!”

  我再也无法抵挡决堤的感情,爱火转瞬之间已成燎原之势,忽地一俯身,吸住了妈妈清冷的双唇。

  这一刻所有欲望都退居二线,包含了各种情感的爱都化作了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冲破一切阻碍的我只知道怀中抱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我无法忍受她再一次离开我。

  妈妈先是身子一僵,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很快闭紧双眼,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热情地回应起我的吻。

  我们的吻从最初的激情变成了抵死痴缠,舌头在彼此口中反复纠缠着,仿佛要将对方吞入腹内,在压抑的气候下胸中所有的闷气都借此宣泄而出,直到呼吸困难这才分开。

  “我再也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母亲了,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看着你被别人夺走,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一离开妈妈的唇我就将心底压抑很久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妈妈眼圈一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小手垂打着我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哭道:“你这个狠心的小坏蛋……谁让你进来了……你为什么要进来……没有***妈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呜呜呜!”一头扎在我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她口中虽然责怪我闯进来,双手却抱得更紧了,全没有一丝要让我出去的意思。

  我爱怜地抚慰着怀中的妈妈,珍而重之地捧起纤细洁白的玉手,嘴唇轻柔地亲吻着她掌的心,开始倾诉我心中的矛盾和对妈妈压抑多年的感情,只觉得每说一句胸中沉闷之感就减轻一分。

  听完我的倾诉妈妈又哭了好一会,这才仰起头抚摸着我的脸道:“其实妈妈心里也很矛盾,身为女人妈妈无法克制对你的感情,希望得到你全部的爱,不愿看到别的女人把你抢走,可又怕你对妈妈只是单纯的欲望,不敢对你的热情做出回应,然而作为母亲妈妈又舍不得儿子,不愿看到你痛苦,妈妈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

  我心中一震,妈妈心中所想原来并非我一直以为的那样,之前任我如何猜测也无法了解的芳心之内竟然这样复杂。

  妈妈顿了顿继续道:“于是我只好告诉自己,若是你能按照我期望的那样只是因为对妈妈的爱而打开房门,我就不顾一切地与你全心相爱,若是你始终放不下欲望或者无法摆脱母子关系,那么我们就永远保持现在这种关系,我心里既怕你进来同时又企盼着你能明白妈妈的心意,直到后来看到你痛苦成那样子,我才不得不下决心放弃爱情选择亲情,可谁知道你……谁知到你这小坏蛋最后还是闯进来了。”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明白了那扇门的含义,原来它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不可逾越的乱伦禁忌,而是女人患得患失的复杂心理加上母亲爱护儿子的心意结合下的产物,和我一样妈妈也是在这多重感情中挣扎着,难怪她在用母爱抵抗我那不可抑止的欲火的同时又不断让我感受到似有若无的情愫。

  我亲吻着妈妈泪渍未乾的俏脸,道:“你不会失去一个儿子,只会多一个情人,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妈妈轻抚着我的胸口幽幽地道:“可是妈妈会老的!”

  我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关系,是人都就会老,我也一样。”

  妈妈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凝望着我道:“可是妈妈会任性,会依赖你,会向你撒娇,会成为你的负担。”

  “不管妈妈会怎样,我都接受,即使是负担妈妈也是我最甜蜜的包袱。”

  “伦伦!”妈妈抱紧我,在我一番甜言蜜语下终于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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